把虞清远的尸体装在棺材里,给他弄了张排位和香台,君珩等在灵堂,窥探着外面迟疑不定的人影。
为什幺不敢进来呢,她的心底是在怕什幺呢,他有些想笑,却又笑不出来。
他的耐心随着这渐短的灯烛一般渐渐耗尽,到最后,怒火取代了期待,他推开门,一把抓住了门口身着喜服的少女,盖头被她自己撩开了,他径直看见了她惊恐的眼,戾气在胸口翻涌,他强行把她扯到屋内,关上门,捏着她的下巴泄恨般吻上去。
她在他的身下挣扎,同时也激发了他更深的怒火,于是他解开了她的腰带,扯开了她的衣襟,放任自己无耻地亵玩她的身体,他感受到了她的泪水,认为那是对他触碰的厌恶,心痛之余彻底失了理智,对她放出狠话:“要嫁给别的男人了,被我再碰一次,就那幺让你厌恶?”
她没说话,他却默认了她的答案,一时间无尽的破坏欲涌进他的大脑,他想要报复她,让她也感受到痛,所以他把她弄到了香案上,拿起虞清远的灵牌让她面对现实:“可是你要嫁的男人已经躺在棺材里了,你们再也没有机会在一起了......”
她听到话后眼神怆然,看向他的眼神中有愤恨,害怕与绝望,他步步紧逼,她步步后退。
直到她的后背将要贴上那具冰冷的灵柩,她的精神终于崩溃了,她向他祈求起来,说她不会再嫁给虞清远了,求他放她离开。
他看着她红红的眼睛,心里思索着她心里究竟爱谁,虞清远死了,她很伤心,但是又可以抛下他自己一个人离去,而他几乎对她掏心掏肺,前段时间突然消失了,她似乎也不想念。
君珩有时候怀疑她根本没有长良心,或者是感情的窍根本没开过,亦或者是胸膛里面长了一颗比他还要冷硬的心脏,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他冷眼看着她看着他哀戚的模样,哭过的眼睛水润润的,可可怜怜的,无声催动着他此时急欲宣泄的暴戾,所以他不再陪她玩猫抓老鼠的游戏,直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肩,将她按在了令她害怕的棺材之上,扯下她身上仅剩的衣物,靠近在她耳边,十分恶劣地吓她:
“放你走?绫儿说笑了,放你走了......怎幺让你的夫君看着我们今夜洞房花烛啊——”
她终是不愿,但是还是他强硬地要了她。
进入她身体的时候身体是愉悦的,但心脏是闷痛的,她的身体向来都比她的嘴巴要听话,他原先只知道她的身体很会流水,现在他又知道原来身下那张小嘴还很会吞吐,每顶弄一次,都要像胆小的兔子一样缩一次。
他进去时次次撞到身体深处,明明已经侵占了所有,但依然觉得没有满足,这种焦虑的感觉让他眼睛发红,他到底怎幺做才能完全占有她呢,他一边做着,一边想。
忽然间,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声音,它告诉他,让她怀上他的孩子吧,只要血脉有了羁绊,就再也无法分开了。
他虽不喜孩子,但是为了能让她留在他身边,他不介意试试。
君珩生来为神,由上苍孕育,他没有世俗意义上的父母,自然他也不认为贺兰景渊的父母是他的父母,一想到有一日自己可以成为别人的父母,他的内心有一些激动,又想到这个孩子未来的母亲会是他最爱的人,他的心脏又变得温软起来。
于是,他伏在她身上开始创想起以后两人生命的结晶,那一个是个很可爱的孩子,他将目光投到未来可能会孕育出新生命的场所,眼神彻底柔和了下来,他甚至还带着她的手共同触摸:“绫儿怀上哥哥的孩子好不好?”他满怀期待地问她,却得到了她的拒绝。
他承认他当下是有些生气的,但是听到她的理由是怕疼,又觉得是她会担心的事。
在世千万载,君珩自然听说过女子怀胎堪比鬼门关过一趟,从怀孕至生产各个环节都有风险,他若是普通人,也不愿心爱之人受此折磨,但幸好他是神君,九重天的老君炼制各种丹药,可保胎安宁,亦可还魂续命,他信他一定有能力护住她,若是怕痛,那就将生育的痛苦转移到他身上来好了。
那一夜,他如愿以偿射满了她的胞宫,以为通过这样方式就算在她身上打下了印记,以为她以后就不会再离开他了。
可是他高兴的太早了。
高兴得几乎忘记了他的族人被他屠戮殆尽的事实。
那夜她睡去之后,他将她安置在原先的卧房,给她换上了安静的衣服,在她的床头留下了给她准备的礼物,最后给小院设下禁制后,君珩回了一趟幽冥司,他调来无常处理虞家的事情,还把闻阙调去她的身边,让他保护她,而他则是要处理身体中的恶。
他不得不承认它真的是一个令人棘手的东西,在屠杀虞族之时他藏在他的心脏里肆意蛊惑,它蛊惑他屠害生灵,但其实根本没告诉他这些所谓的生灵其实早已受到了恶灵的污染,甚至早已李代桃僵,投生在人的身上占据着活人的躯壳。
而且不仅是虞家,巫村的那些百姓也或多或少也是这样的情况。君珩承认自己先前低估了它的邪恶,所以他现在更加深了要处理掉它的决心。
从幽冥鬼蜮穿流而过的奈河以无人生还而闻名,因为里面过于污浊,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奈河的源头是它的另一个极端,里面至清至纯,如果能连续在里面泡上个九九八十一日,那便可洗去身上所有的污浊,连灵魂都淘洗出如新的颜色。
君珩觉得他同它都需要好好净化一下身上的污浊之气,便连衣物都没脱就跳进了河中,纯洁的河水像仙露一般钻进他的皮肤,激荡着他的灵魂,他觉得自己的灵魂在被慢慢洗净,但是这时恶魂突然间又开口说话了:【你以为这样就能制服我?】
“至少你现在很痛苦不是吗。”
【两败俱伤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不,你与我斗争的结果只能是我活着,你死去。”
“虞家那些人都是你弄的吧,呵,我一开始的时候还没发现。”
【殿下果然聪慧,不,应该说我们的思维方式很类似,你只是花了些时间才猜到我的想法而已。只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留你心爱的姑娘一个人留在空荡荡,全是死人的虞府之中,她如果醒来的话,肯定会很害怕吧。】
他听出了它的言外之意,冷眉拧紧,瞬间爆发出怒意:“你到底又做了什幺?”
【我没做什幺啊,我只是......】
恶说至一半,忽然间君珩收到了闻阙的消息——虞姑娘出事了,速来虞府。
幻化的字体消失,君珩瞬间从水中站起,消失在原地。
不到一个时辰再度来到虞府,君珩看见派出的无常鬼双手抓着试图挣脱的鬼魂呆愣愣地看着他,他的眼神扫过,它好像慢半拍似的跳了一跳,“哦参见我的殿下,您是要找闻阙将军是吧,他去西边的祭坛了。”
君珩又去了西边的祭坛,祭坛建在高处,是夜间绝佳的观测瞭望之所,亦是十分显眼的目标物。他赶到之时,只见高台之上燃烧着熊熊的火焰,还有一身单衣站在旁边的少女,她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火焰前,像一只下一秒就要投身火炉的孤傲又悲伤的鸟。
木柴燃烧炸出的火星忽然炸到她的身上,君珩瞬间目眦欲裂,他飞跃上空想抓住她的手离开,可是这时他的脚上忽然缠上了一道巨大的力气,他眼神瞥去,是一只已成气候的恶灵,“是你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他的喉中发出鬼魅一般的声音,红着眼变幻出剑毫不留情向着它的方向砍去,恶灵被他砍散了,但是他也错过了救她的最后机会。
余光没有任何预兆忽然炸出一朵夺目而灿烂的火花,惊得君珩没有任何防备,他擡头之际,只看见少女像慢动作一样渐渐消失在火炉里的衣摆,而她的整个人,已经消失在炉火之中了。
她的血肉仿佛是最好的助燃剂,炉火吞噬了她的生命,发出了惊人的亮光,在那一瞬间,仿佛照亮了夜空。
......
君珩回忆当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当初说了什幺,做了什幺,他只知道,从那时起,他就害怕上了火。
恍恍惚惚泡在奈河之源直直九九八十一还余一日的时候,恶终于向他举起了投降的大旗,它说,如果它消失的话,他的记忆也会受到影响,他以后再也想不起他心心念念的人了。
于是那日以后,君珩再也没去过那里了。
又过了十年,结魂灯终于收集起了她四散的灵魂碎片,君珩很高兴,他尝试为她聚魂,可是无论怎幺尝试都聚不齐完整的魂魄,于是他带着疑问与不完整的“她”来到了上古秘境之一的芥子陆地,找到了须弥山中的菩提老祖,菩提老祖听闻了他的来意,竟也不说什幺,痛快地接下了他的请求。
他说结魂灯中的女娃是已亡之族——花族的后代,她不是普通人,想要凝成新魂还需要找到她消散的神魂,他的须臾山中正好有能够帮助她的人,让他放心回去等消息。
君珩虽然对对不能留在须臾山这样的安排感到不满,但是他也相信菩提老祖的能力与品性,他相信总有一日他们会再次见面的。
君珩自从知道少女的本体是一株虞美人之后就喜欢上了这种花,后来他又得知原来它在万年前那场花族殒命的大战中偶然掉落到了他所管辖的幽冥秘境后,又深感缘分的奇妙,于是他爱屋及乌,将原来的那处禁地改造成了幽冥的花海。
每一朵花都是他亲手种下去的,一百多年过去,这里的虞美人花海已经一眼望不到尽头,老祖说她再有几十年就快要醒了,所以他又在花海中央的位置专门造了一座宫殿,宫殿落成之后,君珩日日守在这里,等待着她醒来的那一日。
四方神殿惩罚他在身上业障还未还清之前,永远不得离开丰沮玉门。君珩千万前来都自诩自己就是一个无趣的神明,他认为神殿对他的这条处罚堪称宽容,没太放在心上,于是他按照以往的习惯,有时在幽冥司里走走,有时回到丰沮玉门看看。
时间缓缓流逝,须臾就到了少女新生的日子。
就在他怀着激动的心情赶到须臾山的时候,却被告知她自行投胎转世去了。
他有些心梗,缓了缓又问她投胎去了哪里,菩提老祖捋着胡子笑着告诉他去了江南。
那一刻,他才明白,这些神还是见不得他好的。
见他心情低落,老祖又拍了拍他的肩表示安慰,高深莫测地说了一句:“你不想知道她今生姓什幺吗?”
“她姓什幺?”
“凭阑半日独无春,庭芜满眼皆是——虞。”
“......”
“多谢老祖告知。”
“......嗯,回去吧。”
(前世剧情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