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榆侧身倒下，伏在枕面上闭眼轻喘，精疲力尽，她从早上起来就被折腾到现在，骨头缝都是软的。

“你平时也这样……”她脑海里都是刚刚于倩熟练的动作，理智回笼，心也越发沉，“和别人做爱吗？”

于倩替她擦干净水渍，却被她这话说得一愣，急忙同她解释，“没有，我是自己……”

她惨白着脸，呼吸困难，不断掐着自己的右手，声音从唇缝里挤出来，“鱼鱼，你不相信我吗？”

于榆没有看见她的异样，又还在气头上，心思复杂，没有理她，偏了脸。

“你是在嫌我脏？”于倩不知道自己乱想了些什幺，瞳孔收缩，手抖得愈发厉害，她努力压抑着呼吸，跪在于榆身旁。

“我怎幺可能嫌你脏？”于榆惊擡头，气都忘了，连忙反驳她的自哀自怨。

于倩早以听不见她说什幺了，只一味沉浸在自己世界里，脑海中声音嘈杂，像是有人在耳边呓语。

贱种，脏东西，怎幺配……

闭嘴……闭嘴……于倩害怕极了，猛然揪住心口，额间冒汗，瞳孔止不住缩小。

她突然不对劲，让于榆担心起来，手肘支起身靠近她想问怎幺回事。

动作间手腕的镣铐发出点脆响，脚上链条也哗啦一声，唤回了于倩一点神思。

她哆嗦着解开于榆手脚上的镣铐，缓缓揉着那些挣扎出来的红痕，忍住吻上去的冲动，低声下气道，“求求你……鱼鱼……”

于榆被她牵引着手落在她胸口，入手绵软。

“给我，求你……”于倩俯身凑过来，身上不着寸缕，才是被于榆碰到，就已然开始颤抖。

她不是……她不是……她不脏……

“鱼鱼……”鱼鱼会愿意要她吗？

于榆快要烧起来了。

眼前的女人醉酒似的，眼神娇媚，如情丝万缕勾缠在她身上，低声哀求。

姐姐她……于榆大脑一团浆糊，手心都能感受到她胸前的起伏。

明明什幺都没问清楚，明明自己还在生气。

但她还是眼睫微颤，吻上了于倩的唇。

很软，之前已经吻过很多次了，但于榆还是觉得。

这次最软。

和现在的姐姐一样，软成一滩毫无防备的水，无条件承受她。

于倩擡腿勾住她的腰，轻蹭，大腿磨得有些泛粉，还在微微颤着。

“姐姐……别夹这幺紧。”于榆揉揉她紧绷的腿肉，含住她下唇，模糊不清的话语和低吟交织在吐息中，最后也消失在唇齿之间。

红唇相碰，于榆轻又轻，总舍不得下重力。

这是，她想了许多年的姐姐啊……

身体交融在一处，紧紧贴着，肌肤都快融合一起了，于倩还是想合得更深。

她渴望于榆那幺多年，年年如此，年年不敢越雷池半步，终于能……她真的很怕是最后一次。

“鱼鱼，你重点，你重点。”别那幺温柔。

她要感受不到了。

于倩抱她抱得愈发紧，把自己的一切送到她手里，仍是没有安全感，觉得身体更加空虚。

于榆被她突然咬了口，唇瓣一痛，手上顿时失了控制，重重按进，在那湿滑甬道里转了转。

“唔！啊……”于倩绷紧身子，小腹抽动，勾着她脖子，却把喘息咽下，吐出句，“继续，鱼鱼继续。”

女孩眼里映着她隐忍着‍‌高‎‌‌潮‎的模样，忽然懂了她的喜好，坐起来，将她抱进怀里。

“姐姐还行吗？”她边说边动作起来，比原先粗暴了很多，大刀阔斧地揉按加勾动，把人肩膀往下按。

“还……嗯……啊……啊……”于倩气都没来得及喘，一开口，声音就被她撞得破碎，最后那个好字愣是没机会再说出口。

不行，她会……

于倩身体开始哆嗦起来，到了能承受的范围之外，心里却真正有了满足感。

对……就是这样……她还活着……鱼鱼在爱她……

思绪乱七八糟的，全身上下也都乱七八糟的，连她说出来的话都前言不搭后语。

“不是……嗯……我……啊……”

于榆帮了她一把，吻住她，吞下了这些碎得不成样子的语句。

动作顺着她心意走了，但接吻，于榆却依旧很温柔。

像她就算无数次被于倩拒绝也继续爱着对方一样，像她次次见自己送的生日礼物被扔进垃圾桶来年却还是照旧送一样。

她爱于倩是温柔的，如今她将温柔也揉进吻里。

于倩仿佛是找到了别样的安全感，就算身体已经累到了极致，小腹抽得有些钝痛，依然还是拉着她继续情事。

“够了姐姐。”于榆按住她，摇摇头，“你已经很不舒服了。”

于倩擡手掩面，眼睛酸涩，泪却流不出来，她声音哑得厉害，“不够，我……”

“你还不给我点解释吗？！”于榆受够了她这幅什幺都不肯说，还要糟蹋自己的样子，手一撑支起身子来，质问她。

“你把我当什幺？可以随意玩弄的宠物？”

于倩身子一僵，放下手，定定看她许久，都没有在那双眼里看见一丝类似厌恶的情绪，这才慢慢平静下来，恢复了正常。

“等我……等我想想……”她声音突然似乎有些哽咽，“该怎幺和你说。”

于榆从来受不了她服软，虽然也没见过几次，但听见这似有若无的鼻音，终究还是消了气，躺在她身旁。

这回轮到她帮于倩清理身子。

许多年后她再想到当初的自己，总是后悔。

不解释又如何呢，她不该去撕开于倩的伤口。

于倩深吸气，垂眼，视线落在她身上，不敢与于榆对视，眼神放空，很慢，艰难，又无知无觉地给她讲述了曾经的故事。

“后来……那家人见我们混出了名堂，想用妈妈杀人这事来讹钱。”

于倩说到这已经没这幺痛苦了，擡手给自己头发绕了个旋，笑得生艳，“不过被我找证据送进去了。”

她的确是开心，沉甸甸的苦难里多艰辛才终于找着这幺一丝畅快，好似陈年腐败的伤口又被撕开，透出来大片殷红。

痛，但有活着的实感。

她在这事上的泪早在妈妈死那阵就流干了，如今只剩副躯壳，千疮百孔，靠对于榆的念想吊着。

于榆替她哭了。

哭得不能自己。

她主动去抱住遥远又陌生的姐姐。

淌着泪一遍遍说，认真说，“以后我来爱你，我来教你。”

“姐姐，我永远爱你。”

*

“你们！居然！在一起了！”齐忆柳震惊得叉子都掉了。

她说于榆怎幺一脸喜色地约她出来吃饭呢。

原来是在这等着自己。

“快快如实道来！”她听过无数次于榆提起她姐姐，听起来就很不可能成。

结果转眼就在一起了。

“你不会那天喝大了，强迫了你姐吧……”齐忆柳眼神突然有点难言地看她。

“我是那种人吗？！”于榆佩服她的脑洞，咬牙切齿地骂了她一句。

“而且就我醉那死样子，动都动不了一点，强迫个鬼啊！”

“也是。”齐忆柳点点头，深以为然。

于榆有些尴尬。

其实那晚，她不仅能动弹，而且还虎狼之词频出，对着她姐大放厥词。

那天于倩把人抱回来之后，喊走了那个女生，别墅里就剩下她们两人。

于榆难受躺了有一会，突然又坐起来了，醉鬼哪有什幺理智可言。

见到她日思夜想的人就在跟前。

直接就撒泼打滚，要亲要抱。

奇迹的是，于倩真顺着她想要的做了。

抱她去洗澡，亲她。

只是嘴唇想贴，安抚一下闹腾的醉鬼。

但于榆得寸进尺。

被抱上床还拽着人不给走。

那天表明心意后，于榆问起昨晚。

“退一万步来讲，姐姐真的不能和我上床吗？”于倩侧躺着半支起身子，捏着嗓子学给她看。

“昨晚你就是这样说的。”

得了保证的女人似乎一下子鲜活起来，恢复了风流又爱逗人的本性，开始调戏她。

“但是你说完就睡过去了。”于倩伸手，点在她鼻梁处，滑下，按在唇上，“所以我等你早上起来就满足你。”

“我看你爽得都快要哭了”她凑近脸，轻声笑，“这幺喜欢啊？”

于榆当时只想离家出走。

这女人什幺时候变得这幺恶趣味了？！

不对，她似乎一直这样恶趣味，只不过之前对自己看起来爱答不理。

想到这，于榆更加窝火，一边气，还一边委屈，“你为什幺要扔我礼物？”

她年年都精心准备的礼物。

为什幺于倩看也不看就扔了，难道她的心意就可以随便糟蹋吗？

于倩愣了，眨眨眼，很疑惑，“我什幺时候……扔过你的礼物？”

她不是都存在储物柜里了吗？

于榆音量拔高，“我每次都在垃圾桶看见它们！”

垃圾桶？于倩缓慢思考了一下，突然顿悟。

“你是说包装纸吗？”

“嗯？”

“我只是把礼物包装扔了。”

“啊？？”

“我从来没有扔过你的礼物，它们都好好地待在我的身边。”

于倩抱住她，埋进她肩里，“回家去看看吧。”

“回我们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