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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雷尔试图给脸上的伤口找个借口——他很快就发现，一句辛辣的自嘲比止疼药更有效：“我试图模仿伊卡洛斯，离太阳太近。”

这位传说中追逐太阳的青年，用蜡做的翅膀上升，当翅膀烧熔，他亦丧命。

凯瑟琳没有追问，她整个人的影子忽然高高耸起，像一座悬崖。

她紧紧攒起眉头，双手交握在胸前，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裙摆燃起滚烫的风。

凯雷尔捂着青紫的眼眶笑叹：“唉……真是越大越难哄。”

以前凯瑟琳也会来看他，他不能把杜兰特的事说出口，那时他还做不到，他感觉很耻辱，分明浑身冰凉，负疚感却像发烧一样烫。

因此他对凯瑟琳解释：我没有看清路、取书的时候摔了下来、我不小心被地毯绊倒了……最后他用光了所有理由，只好歉意地对凯瑟琳笑笑。

凯瑟琳没说什幺，她什幺都明白，她也像这样折返出去，再来时偷偷带给他一把小刀，眼神郑重：“可以藏在枕头下面。”

凯雷尔收起了她的心意，用刀鞘点了点她的鼻尖：“我很感激你，可要想杀死魔鬼，一把刀是不够的……”他轻声细语，“要想杀死魔鬼，就要先变成魔鬼。”

——显然，他不必重复第二次。

凯瑟琳依然像儿时一般折返，这次她带来的不是刀，是一封非常无害的信件，连刚出生的婴儿都不会被柔软的羊皮纸割破肌肤。

凯雷尔展开纸张——尽管早有预料，仍然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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